我迟到了15分钟。一进放映厅,扑面而来一股异族风情:傣族男女在唱歌,歌词我听不懂。然后是一个主观镜头,傣族姑娘脱光了衣服在河里游泳,反打的镜头是穿着汉族服饰的女主角的近景,伴着女主角的画外音独白。后面还出现了很多缓缓平摇的中长镜头,代表女主角审视的目光。我明白了,这是一部关于闯入者的电影。
在中国现代的电影和文学中,有很多闯入者的形象。比较早的,比如《小城之春》中女主角的旧时好友章志忱。比较近的,比如《黄土地》中的八路军文艺工作者顾青。这些人闯入了一个代表旧秩序的家庭或组织中,给旧秩序中的人们的生活带来种种变化,从而被描述成启蒙者的形象。
然而,看到后面我发现,这部《青春祭》描述的是一个反向启蒙的过程,闯入者成为一个被启蒙者。跟爱美的傣族姑娘们在一起,女主角李纯首先发现了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开始用傣族女性的服饰打扮自己。影片用一个富有象征意味的镜头表明傣家村寨生活唤起了李纯女性身份的觉醒:傣族老人把一朵从水中摘下的花送给李纯,李纯犹豫着把它戴在头上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中国电影的春天,许多作品不避讳政治,不模糊历史,拥有直面深渊的勇气,饱含发人深省的力量。而在这些作品中,无论是“文革”时代还是后“文革”时代,无论是在场还是缺席的在场,“文革”始终是无法被屏忆的历史语境,投射到当下的文艺创作之中。得名于卢新华的一部短篇小说,它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伤痕”。
在所有反映“上山下乡”运动的知青题材电影中,《青春祭》最有轻盈的诗意,最具柔软的力量。没有愤懑的控诉,但影片始终笼罩在淡淡的哀愁中;没有撕裂的呐喊
共和国历史里的“上山下乡”运动始于1955年,毛主席认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但时过境迁,现在有点文化的青年都往城里挤,很难想像成为一个农民会是当代青年的职业选择。
青年学生进入农村的高潮发生在文革期间,生产力的停滞使城市无法供养那么多学生,于是“上山下乡”成为了解决2000万毕业生的出路。现在因为疫情的缘故,我被留在农村,纵然天天去田边看绿油油的麦子,我也明白这里没有我的出路。
某天下午,我看了这部描写知青生活的电影《青春祭》
[谢晋和第五代导演]
谢晋与第五代导演相隔一代,此种比较是否仍有意义?这种困惑很自然:一个已经43岁的成熟男人和一群尚未成年的毛头小伙子所承受的“革命”影响显然不同,比较似乎因此失去了一定的说服力。鉴于此,我们必须引入另一个群体,也就是更少存在感的第四代,来说明第五代导演在情感表达上的集体无力确实是历史造成的后果。
因为我对第四代导演的作品看得不多,只能拎出一些代表作:张暖忻的《青春祭》(1985)《北京你早》(1990)和黄蜀芹的《人·鬼·情》(1987)
对少女心思表露的忠实使得叙事十分自然细腻,那种坦然使得节奏万分舒适,但对话的字里行间却意外的冷酷,汉族的,知青的虚伪和无法抹平的高高在上用一种浑然不觉的对傣族风情的“认可”“学习”与“融入”细细的刻画出来。女生心领神会的“漂亮也算分”,大哥与汉族大哥,女主与傣家姑娘之间的争锋,似乎是一种小资产阶级情调不合时宜的表露,看的过程不由怀疑这是否是一个女导演不分轻重的罪过的夹私,而这种不合时宜在当时的环境与女性视角的私密情绪一同使单纯的的故事脱离俗套
“青春祭”细节决定一切,文艺片叙事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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